马上回来

【政斯】称侠「秋分」

(有年龄改动,是十几岁的热血少年斯斯和江湖老油条·四处咕人的政哥(?))


一道剑气破门而入,与嬴政的面庞只有毫厘之差。正当众人都以为嬴政完好无损之时,他耳边一绺发丝缓然飘落。

酒馆内众人皆惊,店小二率先转身离开,其余人纷纷跟着从后门逃走。嘈杂脚步声远去后,酒馆里只剩嬴政一人。嬴政却头都不曾抬起,他用白玉般的手指拈起一颗花生米,放在眼前细细端详。

“赭红。”他开口。

门外人步子一顿。

“轻功不错。”嬴政又说,“只是,年纪尚轻,心性浮躁。”说到这,他手上一用力,花生米顿时化为齑粉。

与此同时,门帘被“哗”的一声震起,旋即一道更狠厉的剑气凌空斩下,直向嬴政而来!嬴政反倒不急,他足尖点地,轻一旋身避开,刚才他坐的桌椅转瞬之间被劈成两半。一道赭红色身影飞速掠入馆内,剑光一闪,电光石火间锐利剑锋直抵上嬴政咽喉。

嬴政低头看看洒了一地的茶水,唏嘘道:“可惜了这一盏好茶。”

“嬴政。”那持剑少年冷冷一笑,“武林绝世高手,也不过如此。”

“是吗?所以说你心性浮躁啊。”嬴政眨眨眼睛,“你看看,你少了什么?”少年闻言一愣,低下头环顾周身,无异样,不禁怒道:“你竟骗我!”“我没骗你,你再看看。”嬴政很有耐心地回答。对方将信将疑,用空着的一只手伸进衣襟里摸了一摸,登时发现了什么,惊异道:“你把我银票拿哪去了!”

“我都说了你少了东西,还不信我。”嬴政摇摇头,用一根手指将剑锋从自己咽喉处移开:“少年人少些杀气,会更好。”

“你是怎么拿的!除非我想,否则无人能近我周身!”那少年又气又恼,但也挽了个干净利落的剑花,唰一声收剑入鞘,他一双眼睛狠狠盯住嬴政,像稚气未脱却初露锋芒的狼。

“用手拿的。”

“我问你是什么手段!”

“没什么手段,不过趁你不注意,随手一拿罢了。”嬴政看他,“剑气不错,够狠,也快。什么名字?”

少年气鼓鼓的:“李斯!”

“哦,李斯啊。”嬴政回忆了一阵,从记忆中挖出一点片段来:“是那个十岁就打败中原第一剑者的天才李斯?”“正是。”“不错啊,少年英才啊。”嬴政假装没有看到少年压抑不住的骄傲神情,转身欲走。未曾想,李斯手腕一转再次寒光出鞘,利剑毫不留情直取嬴政后心!

少年人总是不爱听劝。嬴政叹口气,随手抽过一根不知哪来的布条,反过身朝李斯一掷,那布条顿时像活了一样,如蛇一般随着李斯的长剑游梭而上,竟将那柄长剑捆了个严实、动弹不得。李斯大惊,手一发力,用真气震碎布条。布片纷纷飘落,李斯手中剑发出铮然剑鸣,再度向嬴政袭去。

“李斯,尊老爱幼。”嬴政边闪躲边说。

“告诉我你是怎么做到的,我就停手!”

还挺犟。嬴政暗想。这有什么难的?不过手一伸、一掏罢了,一眨眼的工夫都不到。他如此想到,却也不停手,嬴政转身长臂一挥,带起旁边桌上一盏茶,再回过身时,烁烁剑光猛地逼近,利剑破空之声令人汗毛倒竖。但嬴政不慌不忙,扬手一洒,茶水如雨落下,直逼李斯。李斯心下警觉,后退避开,只听那茶水所及之处落地有声,如刀枪迸出,如万剑齐落!那几张被波及的椅子顿时出现了数个孔洞,竟然是那茶水所造成。

“好手法!”李斯赞叹一声,收剑入鞘后上前朝嬴政深行一礼:“前辈,是晚辈鲁莽,不识大体,望前辈海涵!”“早这样不好了。”嬴政垂眸,拂去衣上尘,抬脚要走却又被拦住去路。他看看李斯。想起了什么,拿出一块银元放在桌上:“差点忘了,给人家的赔偿费。”见李斯似是愣住,嬴政提醒道:“你呢,不给点?”“我身上的银票给前辈拿走了。”李斯不服气地小声回答。

“是吗,你再看看?”

李斯容色一惊,忙将手探入衣襟,须臾后摸出一张银票来。

“我给你放回去了。”嬴政说,两根手指一挑一抹,作出一个拿的动作。“这样拿的。可看清楚了?”他无意与少年多做纠缠,于是边退边说:“别再拦我,也别跟着我。”

门帘在身后垂下,嬴政冲门外那些围观群众挥了挥手:“都散了吧,没什么好看的。”那些百姓围成一圈,正津津有味地探头朝里看。见嬴政这么一说,倒也不多停留,干净利落地四散开去。

此地位于中原一隅,虽地处偏僻却与几大帮派的中心相距不远。因此这里往来的多是江湖之士,打架斗殴帮派切磋也是常有之事。当地百姓都已形成一个共识,只要街上有人开始动手,就马上跑,挑起担子就跑;要是在自家店里打起来,那也别管,只需把当事人衣着特征记下,之后再依此去向他们的组织索要赔偿,完事。

真是民风淳朴。但这些帮派的所谓中心,不过是找块地建个聚集地点罢了,说得好听,还叫什么……什么宫?嬴政一想起那些花里胡哨的江湖派别名就头疼。

不过江湖上除了几大派门还有一些独立在外的小组织。几大派门明面上不好做的事,都会交给这些组织来进行,各司其职,互不干扰。

街上会有几间店铺,门窗都用垂帘遮掩,里面静得出奇,在热闹的集市里格格不入。从外面看,云里雾里,不知是做什么生意的,也无人进去过,因为大家都知道,好奇心害死猫这个道理,在此地尤其适用。

这天有人掀起暗色门帘大步入内,许久未经人迹的地面被踏起一阵尘沙。店内光线昏暗,空间不大,正中央设有一屏风,看不到后面光景。除此之外,店里还放满了架子,架子上皆是清一色用布袋装起来的物事,排列得整齐,但不知袋中为何物。

“江湖规矩,要杀人,先交钱。”有人声从屏风后传来,伴随着倾茶入盅之声,在这幽暗空间内更显诡异。

来者不说话,只将一锦囊放旁边架子甩去。锦囊落架,有厚重的碰撞之声传出。里边那人动作一顿,发声道:“阁下欲杀何人?这些银钱,够这架上五个人头了。”

来者冷笑一声,一个名字自他口中轻吐而出。听到这,坐于屏风后之人停止倒茶,将自己靠上椅背,沉吟道:“阁下所说之人,武功盖世。”

“不错。”

“那阁下……”那人一笑,声音里透出森然冷意:“可知此举凶险?”

来者不言不语,又抛出一锦囊朝架子掷去,这次的声音,更沉了些。

“可够?”

“阁下请回,三天后,等本店消息。”

来者转身离开后,藏于屏风后的那人才缓缓开口:

“但此事是否能成,尚未可知也。”


这年头真是奇怪,一个人好端端走在路上也会被人打。嬴政边闪身躲避暗器边如此想。

对方杀气腾腾,一见面便不由分说直向嬴政攻来,一柄软剑如游龙般游走起舞,美丽而危险。

“敢问在下与阁下认识吗?”嬴政双手背在身后,轻轻一跃避过对方的进攻。那剑势极猛,剑路诡谲,若是闪躲不及,只怕膝盖以下都会被齐齐削断。“阁下不愿回答,那在下便来猜猜。”嬴政一侧头,从那锃亮剑身上瞥见自己的面容:“天下如此之大,我与阁下未曾谋面,无冤无仇,阁下非追我不放,必定是有什么误会。若是没有误会……”说到此处,嬴政神色一凛,易守为攻,在双脚点地的那一刹那再次腾空而起,袖中甩出一把短刀直逼对方命门!

“那便是拿钱取命了。”

对方倒也不躲不避,把软剑缠回腰间。正当嬴政以为他要如此轻易就束手就擒时,却听得耳边几声铁链脆响,手中短刀竟一时受滞,无法再往前分毫。嬴政顿感意外,目光从被铁链锁住的短刀上逐渐移动,移至对方双手所执之物上。

“链刀?”嬴政感叹,“使链刀之人,倒是许久未见了。”他一发力,挣开铁链束缚,腾空而起又飘然落地。对方只冷冷看着他,脸上表情有些僵硬,想来是佩上了人皮面具。何必如此麻烦?蒙个面不也一样效果么?嬴政随对方步子的变换不断转变站位,心中如是想。不对,蒙面也会被扯下,人皮面具虽繁琐但避免了这一环。如此谨慎,看来收钱不少。

“阁下,听我一句劝,今日我们已对阵数次,胜负难分,不如今天就这么算了,改日再来?”嬴政对着那人高声道。

“阁下,莫不听劝,今日你我再如此斗下去必是两败俱伤,择日再来,可好?”见那人向前几步,嬴政又劝。这时从一旁的梧桐树上飘下几片叶子来,在空中转转悠悠,划着成线的轨迹不着痕地向那杀手飘去。杀手见状,眉头一皱向后退开,却也还是闪避不及,脸上被叶片割开一道口子,从里面渗出血来。嬴政有些惊讶,抬头看向那梧桐树,叶子金黄,树枝槎桠,美得惊心动魄。

“阁下你看,连这叶子……”嬴政边说边回头,然而那杀手不知何时已不见了踪影。嬴政舒出一口气,伸了伸胳膊,说道:“出来吧,别躲了。”

“前辈。”有一人自树上跳下地面,向嬴政行了个礼。

此人正是李斯。

“是你?”嬴政挑眉,“那刚才叶片伤人的,也是你。”肯定的语气。

“晚辈忧心前辈有危险,因此出手相助。”

“不劳费心了,我跟他玩玩的。”嬴政说,“倒是一天碰见你两次,也算是有缘。怎么,有求于我么?”李斯闻言,面色犯难。嬴政心下一凛,暗想:怎会这么巧?他还真就有求于我?我不过是随口胡诌罢了。

“我能帮则帮。”

“晚辈想与前辈切磋一二。”

二人同时开口,声音落下后空气静得出奇。“……”嬴政不作声,只是微微睁大了眼。李斯见此情景,面上有些不自在:“晚辈钦佩于前辈武功高绝,想与前辈切磋,以此获得进步,还望前辈不吝指教。”

其实嬴政最烦的就是别人向自己下战书。打吧,把人家打伤了又不好;不打吧,人家笑你缩头乌龟名不符实。这就是为何他不佩剑出行,还处处隐藏实力的缘由。虽然现在他的实力也差不多众人皆知了。嬴政在心里长叹一声,但看到李斯诚恳的目光又不忍拒绝,便道:“可以,但是近日那杀手必定对我纠缠不休,不如我们定个时日,那时再战。”

“都听前辈的!”李斯激动得眼睛都亮了。

“那就,”嬴政眯起双目,从地上拈起一片梧桐叶来。树叶澄黄,叶脉清晰。

“来年,一叶知秋之时。”


(可能会有后续8,除夕快乐——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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